白龙清虹

猫猫是最棒的

魔道求索

《与侠》合志解禁,身份反转au

拉低整本合志水平很抱歉,感谢你愿意看下去

二刷通贩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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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划过西海峰林的上空,苍穹之下阵阵松涛涌动。它在林子上空盘旋了一会儿,找准了某个方向微微收敛羽翼准备着陆,最后轻巧地停落在一栋白色建筑某个窗沿上。

屋里的桌上散落着一些纸张和书简,房间内并无一人。黑鹰跳下窗沿,在桌上来回踱步。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被镇纸压住的纸被吹起一角又落下。这只猛禽觉得有趣,便不住用喙去拨弄那纸张,似是想让这轻薄的玩意完全飞起来,它尝试了一次又一次,看样子完全沉迷其中,连身后袭来的危险都不顾了。

等它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一只翅尖带着些许赤色的白隼伸出利爪紧紧钳住它一顿啄咬,浅黄的指爪不时在它身上留下带一道血痕的伤口。黑鹰拼命挣扎发出惊叫,想逃开来自背上的攻击,慌乱躲避中桌上的东西被它的翅膀扫落,它的敌人却东一口西一口,啄掉它油黑光亮的漂亮羽毛,黑色的羽毛随着没有镇纸压住的纸飞得满天都是。

“行了小七,别欺负人家了。”随着一声轻笑,白隼松开了钳制,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收起爪子坐下,像极了一只鹌鹑,截然没有了刚才的凶悍。逃过一劫的黑鹰哆哆嗦嗦地躲到桌子的另一边,紧贴着墙瑟瑟发抖,努力想让那个倚靠在门框上抱着手看戏的白衣青年忽略自己的存在。

虹猫走到桌前径直抓起不敢反抗的黑鹰,从它的脚爪上绑着的竹筒中取出一封简信自言自语道:“灵山门那边又有什么消息了?”粗略地瞟上几眼后虹猫皱了皱眉,一阵内力涌动,信纸便化为灰烬,被他随手一扬随着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家伙,你可以走了。”拦住又要上前啄咬的小七,虹猫挥了挥手赶走了黑鹰。如获大赦的黑鹰急忙飞走,带起的气流吹得屋里掉落的几根黑色绒羽打着旋飞起又落下。虹猫接住一根,用它去骚扰白隼,看着小七被羽毛弄得不堪其扰咬住羽尖揪扯,不由得嘴角上扬。待到玩够了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捻着羽毛转了转,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看见自己的鹰送了趟信回去就变秃了会气成什么样子?虹猫恶劣地想到。

 

江湖自古分正邪两道,正道在武当、少林一类的大门派带领下日益强大便不多说了,但这一任的邪道领袖,魔教教主虹猫却是反派中出了名的不务正业,不见他争名夺利,也不见他发展壮大魔教势力,每天就处理下魔教内部的事务,或者到西海峰林附近闲逛,整一个不思进取的典范。

但奇怪的是,魔教却并没有因为有这么个游手好闲的魔教教主而日渐衰败,就这么不温不火地发展着,始终带着整个邪教和正派耗着,不占上风,也不显劣势。

“……时间久了,正邪两道都对你有不少意见了,虹猫。正派那边我们管不着,但再这样下去邪道会把魔教……”看着满桌的书卷,魔教护法跳跳不由得扶额,眼前的情景和一盏茶前他看到的差不多,不,是一点不差。

他记得他告诉过虹猫要赶紧处理掉这些文书了!之前他进来看见他们尊贵的魔教教主趴在桌子上时还以为他真的有在认真看这些东西,而当他看见桌上的摆设一点没变时才去细看——他们教主居然在纸上画鸭子!还整整齐齐地画了一串,从纸的这头一直排到那头!

似乎终于感受到了护法的怒火,虹猫直起身子放下笔说道:“好吧,我会想想办法的。”

“先把魔教的内部事务处理完,别再画鸭子了。”说着跳跳就把画拿走了。虹猫遗憾地看着画上排成一排的鸭子叹了口气,他本来还再想添点花花草草的。可惜被跳跳拿走了,而且八成是要不回来了。

 

虹猫从书摞的最顶上取下一封信,那是一张请柬,白色封信上的红色印戳格外醒目,旁边还有一行工工整整的小字——“魔教教主亲启”。他盯着白花花的信纸,思绪不由抽离,回到了当初从白猫手里接下教主身份的那一天。

成为魔教教主后发生的许多事他都不太想得起来了,唯独那一天的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天和平常夏季的一天没什么两样,天上浮着两朵云,晃晃悠悠地飘走了,前面庭院靠近湖边的树上有鸟欢鸣,他的小七安安静静地蹲在树枝上打盹,就是这么普通的一天,他被魔教的一位长老叫进书房,接过父亲留下的一封信,还沉浸在父亲离开的震惊中,便被拉上了教主的位置,待他回过神来,书房里只留下他一人。

夕阳的余晖拉得很长,明晃晃的光闪得他眼睛疼,房间里是扑面而来的金黄色。虹猫坐在书桌后,一半身子陷在黄昏的光晕里一半隐入黑暗,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游离,他突然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孤独。他缓缓闭上眼,茫然和不知所措随同黑暗将他拖入深渊,水面荡开的涟漪终究归于平静。

父亲的离开让他无所适从,尽管他还未准备好,但他还是必须担起魔教教主的责任。

当白猫还在时,他并未过多接触过魔教内部的事务,仔细回想更像是父亲有意无意地在其中干涉,他本以为父亲对魔教教主之位另有人选,自己也乐得逍遥做个挂名的魔教少主,可如今父亲的突然离去,且留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传位于自己,虹猫想不通,也看不透。

接手教务初期他时常手忙脚乱,所幸有那六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从旁协助才不至于乱了方寸,如今他已经能从容处理教内一切事宜,但魔教今后又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虹猫想了两年也未能找到答案。

外人眼中的“不思进取”,不过是他的不知所措。

 

细微的水声引起虹猫的注意,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走到了前院的水池边。池中荷叶微动,粉嫩的花苞藏在绿叶丛中,夜风拂过时才露出一点又很快隐了去。

虹猫低下头,轻轻拂过信封表面,凹凸不平的质感在指尖留下的触觉鲜明,犹豫了许久还是拆开了信封。借着月光,虹猫静静地看完了信。请柬的内容并不多,但他还是觉得看完这封信时已经过了很久。轻飘飘的信纸捏在手里他却觉得沉重不已。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静静地看着水面,什么也没想。

脚步声伴着灯光接近,最后在他身后停下,暖黄色的光照亮了面前的一小片水域。看着几尾鱼嬉戏游过,又迅速窜入荷叶之下,挑起层层涟漪,虹猫突然想起今天他发了太多次呆。

在他胡思乱想时都没注意脚步声的主人已经来到他身边。

身着鹅黄长裙的少女将灯笼放在脚边,挽起裙摆坐到虹猫身旁。虹猫收起疲惫的神情,转过头对着蓝兔露出微笑,问道:“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

少女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回答道:“我来找你。”一边将手里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个馒头,她分了一半给虹猫,自己手里的那一半撕成小块扔进水里,水中的鱼儿争相抢食,激起几朵小小的浪花。

虹猫疑惑地看着蓝兔,他不太明白蓝兔来找他的原因。

“听跳跳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在画鸭子,没有做什么正事。”

虹猫尴尬:“也没有画一整天,只是他进来的时候我刚好在画……”声音越来越小,显得底气不足。

蓝兔促狭地看着他笑笑:“他拿给我看了,别说,画得还挺好看。”

听得此言虹猫倒抽一口冷气,脑子一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居然还拿给蓝兔看了!他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我的脸都被丢光了。我这次一定要把他工钱给扣了。虹猫这么想着,完全没发现他不知不觉中把馒头塞进嘴里并狠狠地咬了一口。

看着年轻的魔教教主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蓝兔觉得有趣,她大概也能猜到虹猫在想些什么。跳跳这次估计真的要倒霉了。

少女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当虹猫回神发现手里的馒头缺了一块,他顿时觉得更尴尬了。似乎是为了掩饰一般,虹猫学着蓝兔那样,将馒头撕成小块扔进水中。

看着锦鲤抢食碎块,虹猫突然想到刚才咬的那一口干馒头,那玩意真的很硬,不知道鱼吃的时候有什么感觉,他可是一点都不喜欢。虹猫决定选择性地遗忘刚才那一幕,这种尴尬的时候就让它过去吧。

 

收起玩闹的心思,蓝兔认真地看着虹猫的眼睛,肯定地开口道:“你有心事。”

虹猫愣了一下,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他将请柬递给蓝兔,“下个月邪道各大门派聚于灵山召开魔道大会,身为魔教教主的我要出席。”

蓝兔看了信上的内容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召集邪派各门派?”

虹猫叹了一口气:“兴许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前不久我还收到那边的来信。灵山门主谢元是个野心很大的人,真要说起来他的辈分在我们父辈之上。五十年前江湖还是一片混乱的时候,他没少在里面搅浑水。建立的灵山门派如今在邪道中也有很重的地位。但后来江湖逐渐稳定下来,正邪两道也有了各自的秩序,他才收敛起来,但他并不甘于如今的太平。”

“所以他一直在扰乱现在的江湖。”蓝兔接话道。

“对,他要的是重回五十年前的江湖,再战一次,强者得天下。为了他的野心,这几年他没少折腾。拉拢同盟,扩大灵山的实力,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你也知道,他为了拉拢魔教没少费心思,我那里收到的他的信都够给小七做个窝了。”虹猫摊手。

闻言蓝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真把他的信拿去给小七做窝了吧?”

“事实上我还真的做了一个,但小七好像并不喜欢,把纸屑啄得满屋子都是。”虹猫无奈,继续说道:“谢元的计划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他已年过耄耋,魔教在灵山的眼线传来消息说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那家伙大概也急了,这才召集各门派,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是真的要向正派宣战了。”

“可你并不想去。但若不去便是挑明了魔教的立场,中立地位在武林中尤为不容,魔教不仅会被从邪道中除名,而且正道也定不会接纳魔教,我们只会腹背受敌。”蓝兔若有所思。

虹猫觉得一阵头疼,蓝兔说的他都明白,当一些隐藏在这场大会背后的内幕说开后,就意味着他不得不真正地去面对这种情况了。

算了,该来的迟早会来。虹猫深吸一口气,既然自己是魔教的教主,那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与其在这担心忧虑,不如先做好应对措施。他想了想开口道:“无论如何,这次大会我必须去参加。灵山门主这次应该不仅仅是想把魔道都聚集起来,他如果要达成他的目标,魔教将是他的阻碍之一。”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会在大会上取代魔教的位置?”蓝兔问道。

虹猫点点头却不再做声,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池边,不知何时鱼儿已散去,水面一片平静,风也停了,灯笼中的烛火不再摆动,静静地散发出柔和的烛光。

在寂静中时间似乎总是会被拉得格外长,虹猫轻咳一声打破沉寂:“夜深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拾起地上的灯笼,将少女拉起:“我送你。”路上虹猫提起了自己今天听到的一件趣事,话茬打开了两人便也有说有笑,默契地不再提起刚才的事。

不远处屋中灯光明明晃晃,不长的一段路走到了尽头。两人停在蓝兔屋前,蓝兔推门欲入,虹猫犹豫片刻叫住了她。

“我这个样子大概不太像是一个魔教教主对吧?蓝兔,有时候我很怀疑自己是否能胜任教主这个职位。”

蓝兔释然地笑了,她摇摇头,开口道:“我不这么认为,虹猫。”她拉住虹猫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让虹猫安心下来。“既然伯父把魔教交给你,那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更何况你身边还有我们,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蓝兔莞尔一笑,“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这个邪道的集会,那些家伙都不安好心,你要小心应对。”

虹猫笑了:“放心吧,论耍心眼儿,我不一定会输。”更何况,这次集会关系到魔教在武林邪道中的地位,稍有差池,恐怕魔教就会万劫不复。既然父亲把魔教交给他,那家里的基业就更不能丢了。

仿佛突然找到了某种支撑,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消失了,他觉得好像抓到了一条无形的线,但又说不出是什么。虹猫向蓝兔告别后,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走到蓝兔小院门口又回头看看。少女一直温柔地笑着目送他离开,见他又回转过来,便向他挥了挥手。虹猫也朝她挥了两下,转身淡出蓝兔的视线。

 

官道路上白马扬蹄,一路踏起团团灰尘。

此地名为灵山,山脚一座小镇连接东南两地,山上树林遍布,瀑布飞流直下,风景绮丽秀美,灵山门派就坐落于山上,占据整座山脉。占地虽说比不上魔教,但也足以让人惊叹。

虹猫轻扯缰绳勒住踏雪,白马噗噜着响鼻小跑停下,虹猫翻身下马。

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虹猫扶额,不仅后悔起为什么前几天没有听跳跳的带几个人来。他看见好几个邪道的掌门人,别人都带着本门弟子,就算在魔道地位不高,好歹也带点人来充场面。他倒好,什么人都不带,一声不吭地就跑来灵山,还拒绝了蓝兔要和他一起来的提议。现在魔教就他一个人,他已经能想象到大会召开时会有多尴尬了。我现在飞鹰传书叫跳跳过来撑场面还来得及吗?虹猫苦着脸想到。

虹猫找了家客栈住下,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令他惊讶的是人群中居然还有正道人士。虹猫皱眉,看来这次的魔道大会还是引起了正道的注意。

原本平静的小镇因为聚集了大量的武林人士,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路上正邪两道人见了也都心照不宣,各走各的道,谁也不声张。空气中紧张与不安在躁动。

看着楼下一波又一波人经过,一个想法在虹猫脑中猛然炸开,一股寒意爬上他的脊梁:这次魔道大会会不会是一个陷阱?这次几乎聚集了邪道的中坚力量,若出了什么意外,整个邪道会荡然无存!

但现在一片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也不会发生。大概我想多了吧。虹猫暗想着,关上了窗。

 

夜晚,白天嘈杂的人声归于平静,通明的灯火渐渐黯淡下去,留下星点在黑夜中发出微弱的光。虹猫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企图看出个洞来,半晌才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放弃了这个蠢到家的行为。不出来一趟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认床的毛病。他翻了个身,觉得被子不够舒服,拍了拍枕头又觉得不够软,折腾来折腾去就是没有丝毫睡意。

他干脆直接坐起来,看着昏暗的屋子开始思考。这是他第一次与邪道中的其他人正式接触,这次不同于他那些平平淡淡的教务,他必须谨慎走好每一步,他必须要守住魔教的武林地位。

可这一切到底要如何去实现?虹猫追寻这个答案两年一无所获。魔教为何而建?又是因为什么被称为魔教,继而又成为邪道的一大门派?虹猫不清楚当年父亲的所作所为,这就意味着他不能沿着父亲的路走下去,他必须自己去为魔教找出一条路。

前有邪道众门派施与魔教的压力,后有必须保全魔教的底线,虹猫觉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也许我该试试称霸武林的路?”虹猫自言自语道。

突然窗外一阵响动,像是什么鸟在啄窗框,细听之下却又有一定规律可循。听到熟悉的声响虹猫翻身下床,打开了窗,跳跳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就这么出现在虹猫眼前。他有种想把窗子关上的冲动。

拼命从虹猫要关上的窗户缝里挤进房间后,跳跳杵着桌子直喘气,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虹猫抱着手看着他:“你来干嘛?”

等缓过劲来,跳跳放下茶壶,笑嘻嘻道:“来这里帮你应付那些难缠的老头子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展开递给虹猫,还好心地帮忙点亮油灯,“我好不容易收到的情报,肯定会派上用场的。”

“好吧,看在你来帮我的份上我就不扣你工钱了。”虹猫看完后耸了耸肩。在虹猫阅读那些情报时顺势躺到他床上的跳跳听了这话一个翻身坐起来,惊讶道:“你还准备扣我工钱的?”

虹猫白了他一眼,扭头嘀咕道:“谁让你把我画拿给蓝兔看的?”

“我的教主大人,你怎么这么幼稚啊!”也亏得护法耳力惊人,才听得清虹猫说的话。

一听这话虹猫不乐意了,眯眼看着跳跳,突然就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胳膊要把人从床上拖下来:“起来!这是我的床,不给你睡!”

一边跳跳死死地扒住枕头被子,抗议着虹猫单方面幼稚的报复。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虹猫一惊猛地撒手,跳跳大半个身子已被虹猫拉出床外,冷不防摔到地上。枕头被褥跟着滑下来滚作一团盖住了跳跳。

跳跳好容易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两人就这么呆愣愣地互瞪着对方。待脚步声过去,跳跳才呼出一口气,扶着自己的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幽怨的眼神向虹猫抱怨道:“哎呦——我这把老骨头摔坏了以后谁给你跑腿啊教主。”

虹猫撇撇嘴,跳跳的浮夸的演技他算是看穿了。瞅了瞅掉了一地的被褥,虹猫耸了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跳跳疑惑:“你要去哪?”他只是打算逗逗虹猫,根本没有要抢他房间的想法。

“我去隔壁睡。”

“那你这是要去隔壁把别人踢出去抢别人的床?你终于打算做点反派要做的事了?”跳跳一脸好奇。

白衣青年丢下一句:“我定了两间房。”并在护法反应过来前窜出了这间屋子。

 

第二天清晨,两人便上了灵山,递交了请柬入了大厅就座,等着灵山门主出来主持。

不多时,见各门派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灵山门主便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无非就是当年正道如何奸邪狡诈打压魔道,现在的魔道又是陷入一蹶不振的低谷境地,还悲伤地追悼了下当年陨落的邪道先辈,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忽略掉他的目的的话,还是挺让人动容的是吧?”虹猫撑着脸一副无聊的样子,低声跟跳跳议论着。

突然谢元话锋一转:“如今是时候让魔教重回五十年前巅峰之时。我们需要邪道各门派组成联盟,向正道宣战。老夫不才,不得不挺身而出任盟主一职。”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跳跳摸了摸下巴:“嘿呀,这老家伙还真不要脸。”

这时幽魄门的掌门站了起来,直接出言反驳:“这样不太好吧,灵山门主?”

“哦?”谢元心里稍有不悦,却还是表面客客气气地问道:“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且不说五十年前那场正邪之战两方都各伤元气,如今仍有些门派尚未恢复,谢门主如何能保证和正派宣战是正确之举?又如何保证我们能赢?更何况,若是真的要选出一个盟主,恐怕邪道的第一大门派——魔教的教主才能胜任吧?”

“那个就是幽魄门丁凌儿了,她实力不俗,带领的幽魄门发展也快,在邪道中有不低的地位。”跳跳低声在虹猫耳边道。

“确实有几分魄力,”虹猫回想起昨晚看的跳跳给他的情报,“邪道中敢和灵山门叫板的也没几个了。”毕竟灵山门在邪道中的势力可观,只是当年混战之时败于白猫之手才屈居魔教之下。

“老夫只是担心虹教主年纪尚轻,经验不足恐怕不足以带领邪道盟。不过虹猫小友也算年轻有为,这么早就继承教主之位,老夫也愿意把这盟主之位拱手相让,就不知虹教主意下如何了。”

“谢门主过奖了,论资历确实应是你来任盟主。”谢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却听到虹猫慢悠悠地道:“不过,论事实,丁门主说的确有她的道理。不知谢门主有何计谋能使我们邪道定胜正道?我这人说话直接,门主若想领导我们这些门派,恐怕得拿出点身为盟主应有的诚意吧,毕竟,我想在场的各位没有哪个愿意为他人做嫁衣的。

“要不给个具体的计划,”他轻轻敲敲桌子,“要不就安分守己地各做各的掌门。”

谢元脸上的笑僵住了,他不过想让其他人与正派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料半路杀出个虹猫碍事,几句话便引得其他人议论纷纷,很多门派都有所动摇,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他卸下脸上的笑,话语中也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老夫聚集邪道众门派是为了带领魔道重振雄风。众所周知虹教主这两年来毫无作为,那敢问虹教主身为邪道第一大教掌门人,又可否做出些实际行动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不然魔教可要被邪道除名了。”

跳跳眼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从刚才开始谢元就一直在针对虹猫还有魔教。这几年魔教没干什么轰动武林的事并不代表魔教实力减弱,也并非畏惧正道。他们魔教怕过谁?敢来找事的一律七剑合璧伺候。

不过还不用跳跳做什么动作,底下便一片反对。毕竟魔教的地位摆在那儿,在江湖实力为上,若你灵山门能超过魔教,邪道也认你这个老大,但现在魔教才有话语权。

一旁虹猫轻轻伸手一拦微微起身的跳跳。跳跳看了一眼他,见他嘴角挑起,便知他心里有数,又坐回位置上不动了。

谢元正忙着安抚邪道众人激动的情绪时,虹猫开口了,带着内劲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大厅又重新安静下来。

“三个月。”虹猫呷了口茶,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三个月内,我会想出一个办法拿下整个天下。”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发出声音。年近耄耋的谢元花了三十年都没能得到的东西,你一个才任了两年的教主就想去做,还口出狂言只要花三个月。不愧是魔教教主,要么就无所作为,要做就干票大的。

见没人出声,虹猫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谢门主不是说虹某毫无作为么?而且我看在场的诸位都不太想搞你说的那个什么联盟,那便公平点,来个折中的法子。我在三个月内办到,如若不然,便将魔教邪道第一教的名头让给灵山门,我不再任魔教教主。但如果我做到了,那联盟一事休要再提。”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大多赞同了虹猫说的办法,毕竟组成联盟后,自己的门派便不复存在,说白了最后就算联盟能称霸武林也只是谢元一个人的武林。倒不如等虹猫拿下后,在他的带领下发展势力。

“等等。”谢元出言反驳,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这么落空。可虹猫不等他说完便起身:“既然赌约已下,那虹某便不奉陪了。告辞。”说罢和跳跳一起离开了灵山。

路上跳跳问道:“虹猫,你真的要在三个月内称霸武林?”

“没有啊,我胡诌的。”虹猫拿着串刚买的糖葫芦吃得开心,完全顾不上跳跳震惊的眼神:“那你还夸海口说三月拿下天下?”

“啧啧啧。”虹猫摇了摇头,咬下最后一颗山楂含糊不清地说道:“如果你们只关注到称霸武林这件事,那我的计划就成功了。”他神秘地一笑,“我说过要称霸武林了吗?我只说找办法,没说找到办法后实际去做啊。”

跳跳恍然大悟:“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啊。”

虹猫耸耸肩表示不可置否。他摸了摸下巴,想了下,向跳跳招手示意他靠近点:“跳跳,我有件事要你去办。”然后凑近他耳边跟他说了些什么。

跳跳点点头离开了,而虹猫独自一人回了魔教。

 

从灵山回来的虹猫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魔教众人也不敢前去打扰。他们也曾耳闻教主在灵山的赌约,但具体情况不得而知。蓝兔曾在书房门前徘徊许久,手几起几落,还是没有叩响房门。

直到一天夜里,魔教里巡逻的小兵看见半月不见的护法轻车熟路地翻过教主小院的墙,从窗户进去后,两人商量了一个晚上。过了几天,虹猫又开始了闲逛的日子,只是他闲逛的地方从山下的小镇换到了西海峰林后山。魔教众人心想大概是教主想到办法了。

时间倒回跳跳回来的那天晚上。虹猫正伏案看书,听到院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跳跳就这么从窗子外边翻了进来。

“你就不能敲门吗?”虹猫皱着眉把窗户关上。

“我以为这是秘密行动。”跳跳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交给我的事我都办妥了,他们都同意了。你那个称霸武林的办法找出来没?”

“呃……”虹猫噎了一下,“在想。”

“唉。”跳跳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至少那些门派接受了你那套说辞。你猜的没错,邪道很多门派都不愿与正派真的宣战,目前保持这种天下太平的现状才是大多数人想要的。”

“我也只是试着赌了一把而已。他们能接受就最好。现在只剩下灵山门那边需要解决了。”虹猫松了口气,担心了半个月的事现在尘埃落定让他觉得轻松不少。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向邪道众门派承诺的那样,找一个方法出来。

“这半个月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看着跳跳离开,虹猫关上门,继续坐到桌前冥思苦想。看着桌上散落的纸上有无数涂改的痕迹,有些还因为涂改过多,墨团在纸上晕开大片,看不清原来的字迹。虹猫一阵头疼,瘫倒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继续坐起来看那些卷宗。

他还真从那些卷宗里琢磨出个法子,于是他开始频繁进入西海峰林后山,每次都带着一篮子的东西进去,空着手出来。

 

虹猫连续往后山跑了一段时间后,魔教众人在一天傍晚看见他们教主带着一只浑身火红还毛绒绒的异兽出现在魔教的地盘上。这异兽长得有一头小马驹那么大,似鹿非鹿,头上生着一对角,龙首牛尾。虹猫站在一边清理粘在身上的苍耳和枝叶时,它“吆呜吆呜”地叫着,用毛绒绒的大脑袋拱他。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我有点想知道如果三个月期限到了你找不到麒麟要怎么办?”蓝兔好奇地看着那只被虹猫叫作“麒麟”的奇特动物,她带来的点心无一例外地进了它的肚子,而没吃上点心的虹猫坐在一边生闷气。

“找人装一只呗。”虹猫伸手挠了挠麒麟的耳朵,它舒服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又来拱虹猫,粘在嘴边毛上的碎屑掉到了虹猫身上。“但看来我运气不错刚好碰上有这么一只。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那只,不过拿来唬人也够了。他们自己说的得麒麟者得天下嘛,四舍五入天下都是我的了。”

蓝兔掩嘴一笑:“谢元知道你这么做不得气死。”

虹猫耸了耸肩:“气死好啊,省得一天到晚净给我整事儿。”

蓝兔笑着摇摇头:“也就你想得出来这主意了。麒麟出世这个消息恐怕又会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如果他们要来找麻烦来找就是了,我们魔教惧过谁?”

“这倒是。”虹猫点点头表示赞成。

送别了蓝兔,虹猫转身看着吃跑喝足躺在地上的麒麟,心想着哪天要给他弄个窝什么的。

夕阳的余晖照进来,给麒麟火红的毛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色,虹猫突然想起两年前接手魔教那天下午的夕阳,与那时的迷茫与无措相比,如今的他很平静。

邪道门派成立的初衷各有千秋,魔教当初为何而建已经对他而言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必须承担好身为教主的责任。

虹猫想得很清楚,野心不是他追求的东西,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维持现状,不挑起正邪两派的战争,也不让邪道被正派压下去。至于称霸天下这种事,留给下一任教主头疼吧。

魔教将来要走的路,他追寻了两年,现在仍需要他继续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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